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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里两棵柿子树



深秋的一个周末,我去乡下老家看望老母亲,我到了弟弟家的时候,娘老人家不知到哪家唠嗑去了?于是,就站在弟弟的房屋后面,漫无目标地四处张望着:突然,一片金黄,满眼鲜红如朝霞一般映入我的眼帘!“这不是我家的菜园子吗,哪儿来的这红光满园?”
  啊!我想起来了,那还是20多年前,我在家乡务农时随意栽在自家菜园子里的两棵柿子树,自那年考取国家干部离开家乡之后,转战数乡然后就在县城工作,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偶尔回家也没想着多去那菜园子里瞧瞧。因此,都快忘记了当年自己亲手栽下的这两棵柿子树。
  我好像记得那些年还在这菜园子里栽种了水蜜桃,梨子树,还有橘子树等等,后来听说梨子,橘子,水蜜桃都先后挂了果,只是还没等到果子成熟就被村子里的那些像我小时候一样不懂事爱捣蛋的小孩子给糟践了。侥幸剩下的一两颗长熟了的,五弟会摘下来给侄子们打牙祭。
  有一年夏末,我心血来潮走到菜园子去看过一次,竟也无意间发现已经快枯黄零落的桃叶下,悬着一颗不知怎么漏网的水蜜桃,摘下来拿在手上把玩,啊!大大个儿鲜红的颜色,清清的一股馨香幽然扑鼻,我爱不释手地欣赏着,简直就像当年孙大圣偷吃的仙桃那般水灵鲜艳丰满诱人!
  后来,这些果树由于没人照料,梨树被野藤缠绕死了,桃树被天牛蛀洞之后分泌的桃胶给胶死了,橘子树被一场大雪给冻死了。如今只剩下这两棵柿子树,顽强地走过20多年的春夏秋冬。听说前几年它们就开始结果,只是因为那时候,我回去得很少,偶尔回去好像也没闲心去看望它们,所以那些柿子们就一直委屈地挂在树枝上。慢慢熟了之后,也一个个被斑鸠,八哥,菜鸟们给分享了。
  可能因为它开的花儿,不是那么鲜艳夺目芬芳诱人,而且总是躲在绿叶底下,所以难以引人入胜,开不开花都一样,没人关注它。要不,这20多年,我怎么就从来没想起过它呢……
  我情不自禁地快步走到柿子树下,仰首一瞧!火红的树叶已经落尽,只有一只只橙黄的柿子悬挂在枝头,难怪我刚才站在弟弟的房屋后面远远望去,犹如满树密密匝匝的小灯笼,一派红红火火,透着无边的喜气和吉祥。满树的柿子把枝梢都压成弯弯的,熟成晶亮的柿子,一只只透着浅淡的红晕,我仿佛看见它们在微笑,笑它们自己终于能以一种感恩的姿态和无言的心声,报答它的主人栽种之情;我又仿佛看到了它另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挂在脸上,我知道那是一种哀怨,怨我不该对它这么长久的遗忘。若不是这一次偶然抬头的举目远望,那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走到我的眼前,融入我的心田?
  当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确实是一种高尚的品德;但是,自己种果,自己品尝,自食其果,也未尝不是一种福分;那么自己享受,也留给后人享受,就更是一种境界。
  此后,每年在柿子熟了的时候,我都回乡下老家去采摘自己亲手栽种的柿子,拿一半回县城,留一半给母亲和弟弟家,我母亲特别爱吃我栽种的柿子,说比县城街上买的柿子要个儿大,味道好。她还说有时心火上来了,吃什么药都没有吃儿子摘的柿子见效。
  这两年回家,我时常也会走进菜园子里去看看柿子树,看它长出嫩嫩的新叶,看它开出满树小小的白花,看它结成累累的硕果,看累累的硕果自小变大由青转红。我这一辈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留给子孙,虽有书千卷诗万行,但是他们不一定喜欢;而这两棵柿子树,正年轻,据说它是长寿果,能活几百年,年年深秋,看上去金黄鲜艳,吃起来醇厚甘甜。当后辈们吃着这些满含蜜意、汁多味美的红柿子时,定然会感悟人生是这样的馨甜惬意也略带几分艰涩……
岩泉 中国绿色时报 2006-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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